室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滯一般, 除了齊木楠雄的神色恢覆如常以外，爆豪勝己和齊木未來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抱歉, 齊木少年, 因為我的事情, 你也被卷了進來。”歐爾麥特與齊木楠雄對上了目光，“就算你擁有這樣強大的超能力, 但只要你不想暴露在世人的目光之下，我作為成年人，就會幫你保守秘密。”

“不應該有人因為擁有某種特殊個性就會被強行安排到特定的地點工作，人是人，有自己的選擇和願望, 而不是可以任意安置的工具。”歐爾麥特竭力打消齊木楠雄的戒備心, “說到底，維護和平應該是英雄們的工作。齊木少年所享有的、選擇的自由, 也應該是和平的成果之一。”

齊木楠雄微微點頭，神色放松了下來。而就在此時，爆豪勝己顫聲開了口。

“餵……歐爾麥特，你在說什麽啊……”少年滿眼震驚, 像是終於意識到歐爾麥特已經拒絕了這天大的轉機一樣，擡手猛地拍開了那一只放在他頭上的大掌。

“你明白你在做什麽嗎？”一時之間，爆豪勝己將一切都拋在腦後。不到一米七的少年一把抓住了歐爾麥特的領口，用通紅的眼睛瞪著他，“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說？”

歐爾麥特沒有對爆豪勝己的反應露出意外之色。他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擡起頭看著眼前發怒的少年——匝起奶金色的頭發仿佛獅子的鬃毛, 少年雖然沖著他怒吼，但眼神中流露出的卻並非兇狠，而是濃濃的受傷神情。

“這麽多年來，老子一直——”爆豪勝己用力地喘息著，“一直——現在豈不是沒有意義——”

“爆豪少年。”歐爾麥特打斷了他的話。骷髏一樣皮包骨頭的男人平靜地與他對視，輕聲開口，“因為現在這樣就足夠了。”

爆豪勝己的聲音驟然消失了。他睜著爬滿血絲的眼睛盯著歐爾麥特，半晌才從喉嚨裏擠出一聲氣音：“……啊？”

“我很感激你為我做了這一切——特別是當你沒有義務去這麽做的時候。這些事情絕不會是沒有意義的。”歐爾麥特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愧疚來，“每一年，我都會帶新一屆的學生，每一年，我也會送走一群親手教導的年輕人。爆豪少年，你是我最早教過的的學生之一。正是因為如此，我把註意力放在新來的學生身上時，忘記了持續跟進你的感受。沒有發現你一直對七年前的事情耿耿於懷，讓你懷抱著這樣的自責想法生活了這麽久，是我作為教育者的失職。真的很抱歉，爆豪少年。”

歐爾麥特每說一句，爆豪勝己抓住他領口的手就松開一分。直到現在，白襯衫衣領徹底從他指縫間滑落，帶著褶皺重新松松垮垮地垂在歐爾麥特的胸前。

“老子想聽到的，不是這個啊……”他嘶聲說道，頹然地垂下了手。

“爆豪少年，聽完我接下來的話，或許你會改變想法。”歐爾麥特低聲回答，“雖然退役是七年前的事情，但早在那之前很久，我就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命運——在戰鬥中殉職，或者是耗盡One·For·All的火苗後退役。說實話，退役反而是不那麽慘烈的方式。”

“我和All·For·One終有一戰，最壞的可能性是他與敵聯盟的其他人設計在我的活動時限用完後，在我落單時全員上陣把我圍殺。但在神野之戰裏，在我身邊並肩戰鬥的不僅有一批傑出的英雄，還有你們這些出色的學生，那已經比我設想過的最壞情況好了不少。”

“即便今天，我按照你的想法，讓齊木少年將我的身體回溯到十幾年前的狀態，最終退役的那一刻也終將到來。再往後面繼續說，人的壽命也是有限的。伸出手去、強行抓住早應遠離的東西，這種事情就像自我欺騙一樣。作為無畏的前No.1，怎麽能這樣懼怕失去個性的人生呢？”歐爾麥特——或者說，曾經身為“歐爾麥特”的“八木俊典”——的那張顴骨高聳的臉上露出了柔和的微笑，“有了你們這些學生，‘歐爾麥特’的火焰就延續了下去；而作為‘八木俊典’的我，也為自己能夠繼續培養出優秀的職業英雄而自豪。所以我才說沒有必要變回去。”

“比起變回十年前的狀態，現在的我，更加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地在我的基礎之上，繼續延續、甚至創造更加和平美好的社會。”

他笑著沖怔然的爆豪勝己眨了眨右眼：“現在的我，也很享受僅僅作為‘八木俊典’的人生吶。過去的我，想要放松的時候頂多只能泡個半身浴，可沒有像現在這樣趁著寒暑假去海島上旅行的機會。這些，可都是托了你們這些優秀後輩的福啊。不要自責，爆豪少年，你們已經回報給了我太多，甚至遠遠超過了我給予你們的東西。”

爆豪勝己楞怔了許久，這才不由自主地開口問道：“但是那次在雄英見面時，我聽見你的夢話了……你明明還在說著‘已經沒事了，要問為什麽，因為我來了’……”

“啊哈哈……”八木俊典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的頭發，眼睛彎成弧形，“人上了年紀，就難免會夢到過去的事情嘛……”

“沒關系的，爆豪少年。”他的神色忽然嚴肅了起來，擡起手，輕輕將爆豪勝己抱進了懷裏，“老師我，一直在好好地過著自己的新人生。而你，也是時候扔下過去的那些包袱，重新向前奔跑了啊。”

***

八木俊典驅車離開了，臨走前把齊木楠雄吝嗇地拿出的一顆小小的咖啡果凍吃得一幹二凈，順便還向齊木未來要走了波洛的地址。

聽著屋外的車聲逐漸遠去消失，坐在沙發上的爆豪勝己一雙猩紅色的眸子終於動了動。他怔怔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過於寬松的衣服，不知道在想什麽。

看見他這樣的神態，一直保持著安靜的齊木未來不由得眸光一顫。

雖然爆豪勝己的努力最終並未將他引至他希望的結局，但這樣的結果，對於他而言，反而是最好的。

八木俊典的選擇，證明了他是真真正正、的的確確地不曾認為，自己的退役是爆豪勝己的責任，也表明了他現在依舊熱愛著自己的生活。

假如八木俊典真的按照爆豪勝己的設想、在齊木楠雄的幫助下恢覆了十年前的身體水準、重新去當那個“和平的象征”歐爾麥特，那麽爆豪勝己心中對於“歐爾麥特退役”的愧疚就會徹徹底底被他本人蓋章定論。

現在將時間回溯了十年，那下一個十年，又該如何？而在這十年裏，八木俊典的身體會重覆上一個十年的一切變化。從全盛時期再一次經歷身體崩壞的體驗，對於他而言，又真的是好事嗎？

如果事情發展成那樣，那對於爆豪勝己與八木俊典兩人而言，這一切都將不會是救贖，而是十年循環一次的地獄。

【不愧是過去的No.1英雄。】突然，齊木楠雄的話打斷了齊木未來與爆豪勝己的思緒。察覺到兩人都將目光投向他，齊木楠雄微微彎唇，【堅守本心、意志堅定，實在是令人敬佩的人。】

爆豪勝己盯著齊木楠雄看了幾秒，又收回了目光。

“把我變回去吧。”沈默了半晌，他沙啞地說道。

齊木楠雄聞言，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安靜地走到和他身高差不多的爆豪勝己面前，他重新拔掉頭上的發卡，雙眼目光一凝。

爆豪勝己的身高倏地拔高，肌理線條也更加鼓脹流暢了起來。13歲的稚嫩少年重新變成了23歲的年輕男人。

【呀嘞呀嘞，最後事情還是變得有點麻煩啊。】齊木楠雄重新插好棒棒糖一般的發卡，回頭對著齊木未來閉上一只眼睛，唇角浮起淡淡的笑，【剛才送來的咖啡果凍被你和八木俊典吃了兩顆，我必須再要一盒才行。】

“好！”齊木未來連忙點頭，“等你吃完冰箱裏的，我就再買給你！”

【超能力使用過度，我現在有點困，先去房間裏休息了。】齊木楠雄點了點頭，轉身朝著二樓走去。超能力者一步一步上了樓梯，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樓梯盡頭。

客廳裏只剩下齊木未來與爆豪勝己兩個人。一時之間，四周陷入了漫長的寂靜。

終於，爆豪勝己擡起頭，看向齊木未來。

過去的一切如同一幕幕走馬燈般出現在他面前——直至今時今刻，他都如同渾身尖刺的、受傷的獸，看見溫暖的手就想要推開。但無論他把她推開多少次，無論他把她紮傷多少次，她都堅持不懈地朝著他，伸出手。

伸出手，將他從那個黑白默片一般的舊時代拉出來，拉向這一個嶄新的時代。

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永不止息。他想當所有人的英雄，但在他沈入深淵的時候，只有她，是他的英雄。

男人朝著齊木未來邁步走來，幾步便跨過了半個客廳，站在了她的面前。

“未來。”他低啞地喚著她的名字，帶著幾分疲憊的澄澈紅眸中倒映出她的影子。停頓了幾秒後，爆豪勝己擡起手臂，就想要把齊木未來擁進自己懷裏。

就在這時，粉發少女後退了一步，警覺地看著他，滿臉都寫著抗拒。

爆豪勝己的手臂還舉在空中，尷尬地頓住了。

“你要幹嘛？”齊木未來睜著翠綠色的眸子盯著他，“你可別忘記我們只是普通同住人的關系哦。”

“就連我和別人約會都無所謂的同住人關系哦。”

爆豪勝己：“……”

作者有話要說：  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永不止息。——來自聖經。應該有很多人知道這句話，但姑且還是標明，省得有人說我抄……

最近壓力一直很大，我自己又要去拔牙，加上我媽去醫院檢查的結果不太樂觀，醫生說不排除癌癥可能……但是今天早上檢查結果出來了只是慢性炎癥，松了口氣……

我還在想如果是最糟糕的可能性那我還寫啥小說追夢，馬上像其他同學一樣去找高薪工作實習啊……幸好沒事……這也意味著我還可以繼續寫一段時間噠！

有點想嘗試靠碼字恰飯……因為寫小說真的挺開心的……而且我考了很多證，實在不行也不至於找不到工作，主要是我心理狀態不太好，普通工作很難保證出勤率，所以比較傾向自由職業……

不過如果小說方面連撲半年我就要去工作了……

快看我專欄頭像！新約的畫師！是不是很可愛！wb頭像也換成了這個！

感謝桜月めい的火箭炮！好好攢著，等完結了我就可以上x寶買一個咖啡果凍！

感謝不夢游的手榴彈！炸得鴨鴨香酥焦脆！

感謝七（門前大橋下，游過七只鴨，而鴨鴨混入其中）、墨盡微涼（把今天的快樂做成魔藥！）、xosha（我還以為莎莎拋棄我了！）、遲宴（給宴宴灌酒然後騙宴宴學鴨叫）、小夜（歐吹&在鴨鴨腦中跑馬）的地雷！

感謝嘰兒梆硬（20瓶，鴨鴨捂住眼睛.jpg）、中二少女（20瓶中二原動力，征服世界！）、MOYU、榆、momo、荼糜、過風的營養液！

ps大家有看鬼滅最新情報嗎？鋼針我一點不慌，感覺炭ji郎就是個囧雪諾……看過權游應該懂我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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